2023年1月7日，由海南省社科联和省旅文厅指导、海南省旅游发展研究会主办的“首届产业生态化与生态产业化理论与实践研讨会”在海口市石山镇施茶村成功举办，来自省内外农业教育、农业科研、旅游经济、乡村旅游、休闲农业、循环经济、乡村振兴等领域的有关领导、专家、企业家，围绕产业生态化与生态产业化理论与实践展开了一场精彩纷呈的头脑风暴。为发挥好智库作用，凝聚行业智慧，共同推动产业生态化与生态产业化理论与实践走深走实，助力海南自贸港建设和海南乡村振兴，特将精彩观点进行分享——

郭强：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协同下的海南旅游发展研究

（海南大学旅游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一、“两化”的概念内涵和生态价值转化的理论认知

2022年4月1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考察调研海南省黎族村寨毛纳村时指出，乡村振兴要在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上下功夫，继续做强做大有机农产品生产、乡村旅游、休闲农业等产业。关于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的“两化”理论，早在2018年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就提出要加快构建生态文明建设五大体系，其中首次明确指出要构建“以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为主体的生态经济体系”。

产业生态化是一种促进产业与自然协调与和谐的产业发展模式，以资源循环利用和节能减排的新型生态保护观念为基础，使用新型生态环保技术对原有产业生产流程进行的结构性优化和生态化改造，是产业提质增效的必然要求，强调经济效益的同时兼具良好的生态效益。产业生态化是在产业结构性改革的要求下提出的，学界对此的研究较早，也更为系统。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联合国环境署理事会就发表了《关于可持续发展的声明》，1992年《里约热内卢环境与发展宣言》和《21世纪议程》，开启了将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付诸行动的历程，随后从发展清洁能源到推行清洁生产，从开展循环经济到提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产业生态化不仅体现了理念和政策的持续性要求，也为产业的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发展方向。具体包括，技术方面，对产业内部生产流程环节进行生态化改造，从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各个环节以生态技术创新进行流程优化和工序简化，通过对生产系统的重构实现生产效率提升的目的。管理协同方面，从建设生态产业园区和统筹区域协调发展，打造产业聚集，发挥生态产业链的协同效应等。随着环境保护和可持续理念的深入人心，产业生态网络在企业内部的生态流程改造发展到以产业园区和产业链为载体的绿色循环模式的基础上，在数字经济的要求下，伴随5G、大数据等高新数字技术的加持，覆盖面更广渗入程度更深的生态经济将是产业生态打造的新方向。

生态产业化则是将生态作为一种可核算的资源，与现有产业进行关联，发掘生态资源的市场价值，以市场化手段实现生态资源保值增值，强调资源的转化与利用。生态产业化对当前统筹城乡发展，尤其是生态资源富集地区的农民脱贫致富和乡村全面振兴有积极意义，是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相对于产业生态化，生态产业化的概念出现较晚，学界对此关注和研究呈现方兴未艾的趋势。在制度层面，不少学者指出生态产业化要按照市场化经营提供生态服务，要遵循市场规律，提出了生态产业化的原则和要求。农业农村部政策与改革司司长赵鲲认为，产权关系是连接人与自然资源的纽带，合理的产权安排是确保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重要基础。要利用好产权这一纽带，充分发挥好农村各类市场主体的积极性，共同保护乡村的生态环境，有序利用农村资源，繁荣乡村产业，传承乡村文化。在技术层面，生态产业化要鼓励科技创新和使用数字技术，把生态经济建立在新技术的基础上。在实证研究方面，依托地方生态自然资源进行产业化研究的多提出与当地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延伸产业链，打造地域特色产品和和生态旅游的利用开发上面，形成了乡村百业振兴中农文旅、商文旅的一些新模式和新业态。

二、以建设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为契机，推进海南生态资源的旅游价值转化

生态价值转化的要求与路径，首先要充分发挥生态资源的优势。习近平总书记在“4· 13”重要讲话中指出，“青山绿水、碧海蓝天是海南最强的优势和最大的本钱”“生态环境是大自然赐予海南的宝贵财富，必须倍加珍惜、精心呵护，使海南真正成为中华民族的四季花园”。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和“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理论指导下，充分发挥海南生态旅游资源优势，将生态价值转化为旅游产业资源作为地区培育新经济的路径和抓手，提升乡村地区发展水平。其次，要统筹衔接生态旅游开发与生态资源保护。对重点旅游景区景点资源和热带雨林、海岸带、海岛旅游资源，由省级进行统一规划、统筹指导，禁止低水平、低品质开发建设。再次，要丰富生态旅游产品供给和拓展转化渠道。推动生态型景区和生态型旅游新业态新产品开发建设，构建以观光旅游为基础、休闲度假为重点、文体旅游和健康旅游为特色的生态旅游产业体系。建设一批设施完备、功能多样的休闲观光园区、森林人家、渔村渔家、康养基地和特色生态旅游示范村镇、黎苗文化特色村寨精品旅游线路。具体来看：

农业农村资源向休闲农业、乡村旅游的转化。2022 年中央一号文件强调要在挖掘乡村多元价值的基础上重点发展乡村休闲旅游，包括实施乡村休闲旅游提升计划。支持农民直接经营或参与经营的乡村民宿、 农家乐特色村（点）发展。《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海南）实施方案》中也明确指出探索建立资源权属清晰、产业融合发展、利益合理共享的生态旅游发展机制，鼓励对农村宅基地、闲置房屋进行改造利用，发展度假民宿等新型住宿业态。农业农村资源的旅游资源转化主要是在加强农业发展基础上的产业升级与融合发展，拓展农业全产业链，振兴农村百业，以及提供特色、有机的农业产品上。

依托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推动林业资源旅游转化和国家公园文旅融合发展。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周边社区是黎族、苗族世居地，民族文化底蕴深厚，以黎、苗族为代表的民俗风情缤纷多彩，“三月三”等民间节庆独具特色，黎族船型屋与金字形屋等传统民居别具一格，这些独特的民族工艺、民族风俗、民族建筑和民族神话是宝贵的文化精神财富，保存着深厚浓郁的文化底蕴，是博大精深的中华民族文化的杰出代表，也有助于非物质文化遗产活态传承。

围绕“双碳”目标，推动低碳旅游价值转化。在价值共创的理念指导下，政府通过机制设计激发旅游者和旅游企业在旅游过程中以低碳价值为核心的价值互动行为，在保证旅游者的体验价值和旅游企业的经济价值基础上，推动旅游业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的“双碳”目标。营造价值共创环境，打造低碳旅游服务互动平台，强化政府与企业、游客的互动：完善低碳旅游激励机制，强化旅游企业与旅游者的互动：培养旅游者低碳偏好，强化旅游企业间的互动：打造旅游企业低碳发展的市场机制，强化社会营销，构建价值共创生态系统动态网络等方面实现低碳旅游价值转化。

另外，在数字经济背景下开展数字生态旅游价值转化，旅游业是新冠疫情首先冲击的产业，同时也为开展数字旅游提供了契机，随着近年来元宇宙概念的火爆，新的数字技术和装备如AR、VR等虚拟场景设备升级以及国内社交科技头部企业纷纷布局元宇宙，也成为海南旅游景区和全域旅游开展数字旅游转型升级提供了机遇。

建设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是海南自贸港建设的重要使命之一，“党中央支持海南建设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鼓励海南省走出一条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路子，为全国生态文明建设探索经验”。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在统筹城乡发展、乡村振兴和一、二、三产业衔接的纽带作用，依托海南生态资源禀赋开展生态旅游，既能够提高居民消费品质、增加农民收入提供有效途径，也可以进一步提高产业附加值、带动城乡居民就业，是我国现阶段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背景下的内在要求，将资源价值转化和生态环境保护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为海南经济和生态的平衡与互动发展指明了方向。